证券时报记者 吴少龙
在A股有这么一家公司，在它尚未足够强大的时候，国际电子商务巨头亚马逊就向它支付年均超百万美元的技术专利费用，还因为担心它倒闭而入股成为其第二大股东；全球互联网巨头谷歌为了得到它的部分源代码，支付超过千万美元，成为它当时的第一大客户。
它就是来自科创板的上市公司——福建福昕软件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公司是国际PDF协会主要成员、中国版式文档（OFD）标准制定成员，我国电子文档格式的自主可控进程的重要推动者。公司荣获全球知名软件评测平台G2.com评选的“2023年度全球最佳软件公司”，在百强名单中位列第30位。
为何国际赫赫有名的行业龙头纷纷向其“低头”，近日，证券时报“时报会客厅·对话中国科创力量”栏目，深度对话福昕软件董事长熊雨前。
亚马逊曾怕它倒闭入股
2011年，福昕软件成立的第10个年头，也是公司聚焦PDF技术研发的第8年。
这一年，亚马逊遇上了一个大麻烦：用户对公司的电子阅读器Kindle上PDF的阅读体验不甚满意。尽管亚马逊已经尝试找过PDF行业龙头Adobe，但是其技术在移动端上的表现依然达不到理想状态。
在此之前，通过与三星的合作中，福昕软件在内存仅有4M的三星手机上实现了流畅的PDF阅读功能。熊雨前确认了一个事实：在全球范围内，福昕软件关于PDF的解析和显示技术在移动平台上领先于市场，并且当时没有第二家软件开发商能够实现这一技术。
于是乎，当时相对“微不足道”的福昕软件进入了亚马逊的视野。尽管谈判一波三折，亚马逊也尝试过公开招标，但是最终“不得已”接受福昕软件提出的每年超过百万美元的技术授权费用。
因为福昕软件当时实在太“小”，并且其PDF技术对于亚马逊Kindle业务太过重要，为了让当时的福昕软件不倒闭，亚马逊决定入股，成为公司的第二大股东，这一待便是8年，直至2019年，亚马逊才转让其持有的福昕软件股份。
为福昕软件所折服的还有全球互联网巨头谷歌。为了得到福昕软件手里的部分源代码，谷歌与福昕软件进行了多次沟通和谈判，最终合同成交价定在千万美元级别。
无论面对的是亚马逊还是谷歌，福昕软件的表现都相当“硬气”，这来源于公司对PDF相关技术日复一日的聚焦。
谈及福昕软件与同行业竞争对手的相对优势时，熊雨前将其概括成两个字“专注”。他介绍：“公司有400多个研发人员，我们不做别的事情，做的全都是跟PDF相关的研究。”
截至目前，福昕软件形成了PDF领域的自主知识产权体系，系统掌握包括PDF文档解析技术与渲染技术、跨平台技术、PDF文档转换技术、文档高压缩技术、互联PDF技术和PDF电子表单技术等多项核心技术。公司共拥有国内外发明专利45项，拥有国内外软件著作权136项。
以技术拥抱开源
硬件的核心壁垒是技术，软件的核心壁垒则是生态。在福昕软件的发展历程中，对待技术研发，与“专注”同等重要的是“开源”。“以技术拥抱开源”，这是福昕软件长期坚定的发展理念。
熊雨前表示，我们的目标是要把PDF的标准推广到全社会，让全社会充分认识到要用一个开放的标准，将数字资产永续保存。
从将技术开源给谷歌，到今年3月，福昕软件与行业另外两家领先企业一起，通过与国际PDF行业协会合作，赞助用户能够免费获取PDF技术的ISO标准。这一行为有利于确保全球范围内的开发人员获得最新、最高质量的信息，以实现现代化的PDF标准技术，同时也有助未来标准的扩充与衍生。
正是这样的发展理念，让福昕软件收获了满满的荣耀：如今，几乎所有安卓手机上面的PDF功能，背后的源技术供应商都是福昕软件。福昕软件开源给谷歌的PDF代码，也成为了中国人目前在全球贡献的最受欢迎的开源代码。
重点发展智能文档处理
作为一项办公软件，很多人都知道PDF，但是对于PDF技术，了解的人其实并不多。
除了阅读以外，PDF其实还有大量的其他的功能，比如说安全保护、编辑、填表、数据提取等。
然而，“前面讲到的这些功能，所有的这些东西加起来，还不到PDF应用场景的1%。”熊雨前称。
熊雨前表示：“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PDF文档不是办公领域生产的，而是系统生成的。现在所有的信息系统建设最后它要能够形成文档，因为信息系统要跟人来进行交流，它必须生成文档。这种符合国际和国家标准的版式文档，今后将会是一个天量的数字。”
天量的信息文档也让福昕软件找准了下一步的重点发展目标：智能文档处理。
“文档管理的这么一个市场的空间，我们觉得比文档工具的市场空间会大很多。”熊雨前认为，智能文档处理需要有三个方面的核心技术，一是需要人工智能来支持，二是需要有文档分析的能力，三是需要有应用场景相结合的领域知识，这三个缺一不可。
熊雨前认为，在这三个方面，福昕软件具有非常好的核心竞争力，公司也将首先在中国市场来推广智能文档处理。
伴随着ChatGPT等人工智能应用不断落地，市场对于这一领域的发展也是高度关注。但是从智能文档处理发展的角度来看，熊雨前认为仍存在很大的挑战。
“整个社会对人工智能或者叫通用人工智能解决实际问题的期望，我认为现在是过高。”早在3年前，福昕软件已经开始将PDF技术与人工智能相结合，但是在试验中，熊雨前发现，ChatGPT这一类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大模型，在智能文档处理中的应用场景其实是有局限的，整个行业依然在摸索阶段。
尽管挑战很大，但是福昕软件依然信心满满。谈及对公司未来的展望，熊雨前表示：“福昕软件有两个愿景：第一个愿景，就是希望能够真正成为大家公认的一个PDF标准的引领者；第二个愿景，就是我们要成为全球智能文档处理的领先者，在今后信息化建设的过程中，一说到智能文档处理，大家都会想起福昕软件。”
